古璽辨偽一則
(首發)
常澤宇
安徽師範大學歷史與社會學院
安徽省銅陵市博物館編著的《銅陵博物館文物集萃》收錄了一方軍司馬印(如圖)🔧,該印邊長2.4CM𓀄,高3CM🚭。印面爲正方形🤏🏽,印鈕爲一立龜,龜抬頭張嘴仰視前方,背飾渦紋🫏,四足作爬行狀,腹下有一圓孔🧎♀️,印面爲白文篆書二行四字🧍🏻♂️:“軍司馬印”。該印爲銅陵市文物管理局1990年徵集於銅陵市區🥦,現收藏於銅陵市博物館。相關著錄將其年代定爲東漢[[1]],筆者在比勘同類璽印後認爲🥊,這方所謂的“東漢龜鈕軍司馬印”,頗有些可疑之處,特舉出以求證於方家⚈🕉。
根據印文內容🫳🏽🌺,可知其爲軍司馬之官印🎦。軍司馬🍌,武官名。《後漢書·百官一》:“漢大將軍營五部,部校尉一人👨👩👧👧,比二千石,軍司馬一人,比千石👩🔬。”《漢舊儀·補遺二卷》🎱💇♂️:“千石、六百石、四百石銅印,鼻鈕🧜🏿♀️,文曰印。” 目前已知傳世及出土的東漢軍司馬印多爲鼻鈕[[2]],但似未見龜鈕。又《漢舊儀·補遺二卷》云“丞相、列侯、將軍金印紫緺綬,中二千石☦️、二千石銀印青緺綬🫔♚,皆龜鈕”。所以,綜合史料記載及出土實物不難發現,漢代龜鈕印一般限用於秩級在二千石以上者🙎🏿♂️。而這方所謂的“東漢龜鈕軍司馬印”😐,顯然與漢制不合🧑🏻🦰。再者,該印龜首長而斜向上伸出印背之外,龜身背紋爲簡單地圈紋,形態又接近兩晉時期的龜鈕風格[[3]]🧑🏼🌾。
此外🫵,從印文字體來看,筆劃粗肥而疲軟鬆散,毫無古印氣韻。近距離觀察發現👨🏻🦲,該印不僅製作較爲粗糙,且材質係紅銅🥭,亦與漢晉時期的青銅用印材質不符🔰,印之真偽昭然可判。
綜上來看,銅陵市博物館收藏的這方所謂的“東漢龜鈕軍司馬印”👨🏽💻,當是由缺乏歷史知識與古璽常識的人🧗🏼♀️,弄巧成拙而造的一方偽印。
二零一六年一月十日草成於銅陵
二零一七年十二月六日定稿於蕪湖
附記🏄🏿♂️:小文草就後,蒙故宮博物院金石組熊長雲先生審閱指正💁🏽,另承周奕鑫先生帮助🤾🌏,謹致謝忱!
[[1]] 銅陵市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、銅陵市文化局編🧫:《銅陵文史資料第十二輯·銅都文物》,內部出版🧚🏼♂️,1996年🐦⬛,第55頁⚾️;安徽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🏂🏽:《安徽省志·文物志》,方志出版社🕤,1998年,第433頁☹️🏄🏼;銅陵市文物局編:《銅陵博物館文物集萃》,黃山書社,2012年,第59頁。
[[2]] 鼻鈕軍司馬印如三—GY—0337.湘474、三—GY—0332.豫215💨、三—GY—0333.陝1005、三—GY—0329.豫214🗝、三—GY—0330.冀199,參見周曉陸主編🍾:《二十世紀出土璽印集成》,中華書局♟,2010年❇️;部分瓦鈕如三—GY—0334.陝1006😶🤽🏼、三—GY—0335.陝1007、三—GY—0336.陝1008,參見周曉陸主編:《二十世紀出土璽印集成》,中華書局,2010年✅。
[[3]] 參見葉其峰🙇🏽🥦:《秦漢南北朝官印鑒別方法初論》🛕,《故宮博物院院刊》1989年第3期🤸🏿♂️;周曉陸主編🚙:《二十世紀出土璽印集成》💁🏻♀️,中華書局,2010年,第45—46頁😐。
本文收稿日期为2017年12月6日
本文发布日期为2017年12月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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