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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進鋒💴:卜辭管字與管地
在 2011/3/16 12:13:23 发布

卜辞管字与管地

(首发)

 

王进锋

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

 

殷墟甲骨卜辞中有“ *”字🚴🏿‍♂️,主要见于以下卜辞:

 

(1)           乙酉卜🙎🏼‍♂️,♗,贞🍨:州臣侑,桎自得。  (《合集》849正)

(2)           贞:桎自得。    (《合集》855

(3)           *。   (《合集》9491

上引(1)辞中“州臣”的身份问题,历来争论很大。其实“州”是地名,其地在今河南沁阳附近。康王时期的邢侯簋(《集成》4241)铭云:“赐臣三品🤾🏼:州人🕍、重人🧑🏿‍🔬、庸人”。陈梦家谓:“州或即《左传》隐十一与郑人之州,杜注云🤺:‘今州县’ ”[1] 🖖🏻,可资佐证。“桎”有“执捕”的含义[2]。(1)辞义为乙酉这天占卜,贞问州地之臣参加侑祭,从地执捕👊🏻,能有所得吗。(2)辞是贞问从地执捕📕,能否有所得。(3)辞刻辞残缺不全,具体辞义不甚明确,但“”字当和(1)、(2)辞一样作地名🤸🏽。

历来专家对 “*”字是何字👩‍👩‍👧、其地在何处都无说。笔者现结合文献、出土文字、考古等方面的材料,来解决“*”的文字和地理问题👃🏿,不妥之处,敬请指正👱🏿‍♂️。

 

 

*”字字形在甲骨文中作:

 

*(《合集》849正)     (《合集》855     (《合集》9491

其在卜辞中用作地名。但对于其究竟是何字,以及地望在何处🤮🕥,诸家都无说[3]

按:“*”字从“官”从“”或从“官”从“又”。分析其形体🧛🏽‍♂️,当是从“官”得音的形声字。“官”🍅、“管”二字又音近可通,如《仪礼·聘礼》😝:“管人布幕于寝门外”,郑玄注🙇🏼‍♂️:“古文管作官”;《管子·小匡》:“则足以补官之不善政”,戴望校正:“ 宋本官作管𓀃,古字通”;《礼记·王制》:“诸侯之上大夫卿”,孔颖达疏:“官者🧄,管也”。因而⌨️,从字音方面看“*”字就是“管”字。

另外,从字形上看“ *”字也就是“管”字⛹🏿‍♀️。以前学者们都认为商代无“管”字,《甲骨文编》中不见此字;于省吾也说“古无管字🧝🏻➾,管是后来的借字 ”[4] 。但我们从文献中知道,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“管”这个地名,《史记·管蔡世家》“封叔鲜于管”;《墨子·耕柱》“古者周公旦非关叔”,“ 关”就是“管”。从这种情况看,“管”字的出现当不会很晚。综合来看,我们认为甲骨文中的“*”字就是后来“管”字🤦🏻‍♂️。“管”字不见于金文,但在战国以后的文字材料中却很常见,作:

A《十钟山房印举》)          (《说文》小篆)

将其与上面的甲骨字形对照🦹🏻‍♀️,其字形演变中间有不明的地方💷,但大致还能看出其中的脉络💆🏽,即: “”结构中一上一下的手形逐渐并到一排;“”内“”形逐渐向上移动➝,并向外演变;“”形逐渐讹变为“艸”形🧞。“*”字的这些变化轨迹可与“”👐🐔、“争”、“受”🍈、“丞”🫴、“閒”、“绾”、“若”字字形的变化相互比较8️⃣。它们在古文字中的字形为𓀏:

 

(《合集》6446臼)      (《合集》13845)      

B (《前》7·2·3)    (《前》7· 33·2  (《拾》13· 12 

C (《前》7·42·1)       (《前》7·43·1    [5] (《乙》52

D (《铁》171·3    (石鼓文)

E 钟)    (《郭店·语丛》3·27   (《说文》小篆)

F 钟)     (秦印)       (《说文》小篆)

G (《甲》968)   (《乙》3400  (《佚》745  (《说文》小篆)

上揭A中二形文字为一字🚶🏻‍♀️, “”中手形一上一下;“”中两手形并排。B中都是“争”字🏉,“争”通常情况下作前两形,手形一上一下,但在“”(《拾》13·12)中,手形就是并排的。C中都是“受”字,其在通常情况下作前二形,手形一上一下,但在《乙》52中二手形都并到了一排。ABC都说明甲骨文字中一上一下的手形有时也可并到一排𓀓。

D中都是“丞”字,其在甲骨文中作“”在“”上,但在春秋战国时期的石鼓文中“”则在“”下。E“閒 ”字在金文中从“月”在“门”上,到了战国文字和小篆的时候“月”就到了“门”里。F“绾”字在西周金文从 “”下有“”,到了战国文字和小篆中丝形就到了“官”外,逐渐成为了今天的“绾”字🫲🏻。 “丞”◀️、“閒”、“绾”二字以及下揭“阑”字的多种字形都说明古文字中部首向上或者向下🛀🏿、向框内或者框外演变是比较常见的💶。

古文字中的 “”和“”形是有差别的,但由于二者字形比较接近🐋,因而在传抄的过程中,会产生相互讹变的现象[6] 。小臣簋中“”在舀鼎中作“”🚨;“”(《郭店·语丛》3·47;“暮”字)字其下部所从的“ 艸”形和“”(《陶汇》3·372;“艸”字)字本身看上去都十分的象“”形🙋🏼;“桑”字在甲骨文中作(《前》1·6·6)🎭🧝🏽‍♂️、 (《续》3·31·9),从“”🐪,其在《说文》小篆中作“”💆🏽‍♀️,已经讹变为“”。所有这些都是“”、“”二形相互讹变的例证。上引G中的都是“若”字🚵🏿‍♂️。其在甲骨文中从“”,到《说文》小篆已经讹变为“艸”形😏。更进一步证明古文字中的“”形可变化为“艸”形。

结合上面所揭示的文字演化现象以及已有的“*”字出土材料,我们可以大致拟画出其演化的轨迹⚾️🐗,为:

 

*(甲骨)               (战国文字)→ (《说文》小篆)

 

*”字经过一番演变后就成了“菅”字🙅🏿‍♀️。而 “艸”形和“竹”形在古文字中经常混用🤏🏿,如“笑”字在楚简文字中作“”(《郭店·老乙》9)、“”(《郭店·老乙》10)、“”(《郭店·性》22);“範”字在战国文字中作“”(《玺汇》2286)、“”(《陶汇》3·859),皆从“艸”形。 “菅”字经过部首的部分混用后逐渐成为“管”字。文献中有 “菅”和“管”相互通假的直接例证,《左传·宣公十二年》:“次于管以待之”👨‍👩‍👦‍👦,陆德明《释文》👱🏻‍♀️🙋🏽‍♀️:“管,本或作菅”;《左传·庄公九年》🪧、《国语·齐语》的“管仲” 在《隶释·武梁祠画像》中就作“菅仲”🎲;《水经注·济水注》“又东北过菅县南”之 “菅”即“管”🫵🏼🫃;《山海经》“管涔山”之“管”在《太平寰宇记》卷四十一中作“菅 ”,谓“土人云,其山多菅草,或以为名”⟹🎵。这样,“*”字就成为“管”字了。

总之,甲骨文中 “*”字就是“管”字。

这里需要补充说明的是🦸🏽‍♀️,甲骨文中的“官”并不能理解为“管”🙎。郑杰祥曾将甲骨文“官”字中的一部分看成是“管”地[7] ,其依据主要是以下四条卜辞:

 

4)庚辰卜,贞🏞🦽:在官🕵🏻‍♀️。   (《合集》1916

5)戊戌卜,岁父戊。侑牛一🤷🏼,于官用。  (《乙》5321;《合集》22045

6 []戍官,入有□。   (《合集》28032

7)于戍官🤾,入有[]    (《合集》28033

按:以上卜辞中的“官 ”都不能作为地名。(4)、(5)两例卜辞中的“官”当如王恩田所言理解为舍🤞🏽,意为宗庙 [8] 。卯簋铭云:“余懋先公官”,“先公官”就是先公宗庙;戒鬲铭云👦🏻:“戒作 官明彝”🧜🏿‍♀️,“官”就是酆京的宗庙🪭。俱是其证。上引第(4)例卜辞意为庚辰这天占卜🚣🏻,贞问在宗庙(举行祭祀吗)。同片刻辞上有卜辞“ 丙戌卜,贞翌丁亥侑于丁牢”,说明本片刻辞是对祭祀进行贞问。我们知道先秦时期的祭祀往往在宗庙中举行💂‍♂️,这也说明将“官”理解为宗庙是正确的。上引第(5)条卜辞在原拓片中有些部分不是很清楚,尤其是其中的“侑”和“用”分别位于第一、第二列🪬🏌🏿‍♂️,第二⛹🏿‍♀️、第三列文字之间🦙,其本身到底与哪一列文字连读🖍,并不是很明晰🚢,很容易产生误会🥱。这从《甲骨文合集释文》👨‍👩‍👧‍👧、《殷墟甲骨刻辞摹释总集》🤸🏽、郑杰祥、王恩田作的几种释文的分歧中就可以看得出来[9] 。其实,此条卜辞位于龟甲背部的凸出部分,刻手为了刻字的方便可能不得已将“侑”🧻、“用”偏出文字的正列✹,但从刻字的顺序来看其应当分别与第二列、第三列文字连读🎰。又💄🧑🏽‍🔬,其第二列的第一字虽已不清但还能隐约看出“岁”的轮廓👩🏼‍🔬;第三列文字“官”字上应当还有一“于”字。综合来看,(5)辞应隶定为上列的文字。这种隶定与同片龟甲的其它条卜辞辞例也是相合的🧑🏼‍💼👨‍✈️,如“于妣己用”;“于来戊用羌”🫵🏽。( 5)辞大意为戊戌这天贞卜,岁祭父戊;侑杀了一头牛🎡,这件事是在宗庙里举行的♦︎。(6)、(7)两例卜辞中的“官”当理解为“馆”☢️。上引第(6)条卜辞的最后一字,《甲骨文合集释文》作“正”♦︎;《殷墟甲骨刻辞摹释总集》作🍾👷🏽‍♀️:“”;郑杰祥作“灾”。原拓片也已漫漶🥢,不知谁是谁非。但无论释作何字🙋🏽‍♂️,“官”都应当理解为馆🤵🏽‍♀️。意为驻守于馆。第(7)条卜辞与第三条类似。可见,将卜辞中的“官”理解为地名“管”是不正确的。

 

 

众所周知😮‍💨,商周金文中有另外一个被读为“管”的字[10] 🦪。1976年陕西临潼出土了利簋(《集成》4131)🚴,其铭文曰👨‍🦼:

武王征商。惟甲子朝,岁鼎。克闻🥝,夙有商。辛未,王在阑师,赐右史利金🦖。用作檀公宝尊彝。

利簋是西周武王时期的重要青铜器🌋,它的铭文反映了周灭商的史实。“岁”就是岁星;“鼎”当读为“当”; “克”就是“能”🦿;“闻”假借为昏👩🏿‍🏫🤾‍♂️,意为昏暮[11] 。铭文大意是说武王征伐商💆🏼,在甲子这天早上🔽,岁星正当🔄,从黄昏一直战到了早上🐈,占有了商都。辛未这天,王在阑师👳🏼‍♀️,赐给右史利金,利用来给檀公作器。于省吾认为铭文中的“阑”,应读为“管”,其说为:

 

*字的异构🦗,商器卣作👗,宰角的“王才”(从束乃柬之省体),以为地名。监弘鼎作,上从,宗周钟有字👩‍❤️‍👩,犹存初文。字象月光照于门上,故《说文》训閒为隙。至于月在门中🕖,是后来偏旁的变易。 本为会意字,孳乳为,加柬为音符👁‍🗨,则成为会意兼形声字🪧。*后来又省化为柬,成王时器新邑鼎的“[]自新邑于(训往)柬”,是其证🥠。*或柬均应读为管蔡之管。古文无管字,管为后起的借字。从閒从柬古字通🙍🏻,《荀子·修身》的“柬,理也”🍳,杨注谓“柬与简同”🧑‍🦯‍➡️。《诗·溱洧》的 “士与女方秉蕳兮”,毛传谓“蕳🖤🧘🏽‍♂️,也”。按齐诗蕳作菅🧜‍♂️。玄应《一切经音义》十二,引《声类》训葌为,并谓“葌又作菅二形”🧑‍🎤。按从柬从閒从官之字同属见纽👈,又系叠韵,故知*或柬为管之初文。后世管字通行而古文遂废而不用。管之称管 👔,犹“成周”金文也称“成”🐚。管为管叔所封地📿,《括地志》谓在“郑州管县”。《周书 ·大匡》和《文政》🧌,在武王克殷之后🤸,均言“王在管”,可以参证。[12]

于先生将“阑”读为“ 管”🛼,于文字和当时的历史都是契合的🅱️,可谓是卓识,很令人信服,正如徐中舒所言: “于以阑为管叔之管🧼,以声韵及地望言之🥄,其说可信”[13] 。历来诸家对于利簋铭文的释读有很多的争议,但“阑”为“ 管”之说却很少被争论,也说明了这一点。“阑”字也见于其它一些商周青铜器铭文,作🚶🏻‍➡️:

 

*(宰角)     *(父己簋)     *🪼、(戌嗣子鼎)    方鼎)    

诸字皆从“柬”得音🤣。字形虽小有差异👉,但都是“管”字的异体🧎🎇。

既然利簋和其它青铜器铭文中的“阑”和甲骨文中的“*”都指“管”字🐆,且都是地名。为什么二者时代相近字形却差别很大呢?答案就在于二者所指的“管”并非一地,而是两地。

从文献记载看,古代也确实有两个“管”地🤙🏻🌟。《魏书·地形志·广陵郡》记“中牟”下有“管城”👩🏼,同时“ 京”下亦有“管城”🤦🏿‍♂️。那么,“阑”和“*”所指代的“管”分别又在何地呢?

实际上,商代青铜器铭文中“阑”字所指代的“管”就在今天的郑州管城。利簋铭文中☝🏻,武王灭商后第八天,到达阑,并在此地赏赐利,说明其离朝歌不远💚,且战略地位重要。商代的另外一些青铜器铭文也反映了“阑”地重要的情况,如:

 

丙午,王赏戍嗣子贝廿朋,在阑宗🔷🚴‍♀️。用作父癸宝鼎。唯王阑大室👨🏽‍🚀,在九月🧝🏼。犬鱼。(戍嗣子鼎铭;《集成》2708

庚申,王在阑,王格,宰从,赐贝五朋,用作父丁彝。在六月,唯王廿祀,翌又五🏇🏽。(宰角铭;《集成》9105

己亥,王赐贝,在阑,用作父乙尊簋🧑🏻‍🦯。(父己簋铭;《集成》3861

辛亥,王在阑,赏寝□贝二朋,用作祖癸宝尊🧘🏻‍♀️。(寝簋铭💁🏽👩🏿‍💼;《集成》3941

乙未🫒,王宾文武帝乙肜日,自阑,王返入阑。王赏贝,用作父丁宝尊彝💒,在五月🛅,惟王廿祀又二。(方鼎铭;《文物》2005年第9期)

 

戍嗣子鼎铭中的“宗” 是指宗庙🆖,阑地设有宗庙📒,同时有大室🧘🏽☸️,说明其地比较重要。宰角铭🧑🏻‍🚀🙇🏼‍♂️、父己簋和寝簋铭中反映的商王在“阑”地赐贝的情况也与利簋铭相似。方鼎铭文说商王从阑地出发,肜祭文武帝乙👩🏽‍🦲,并回到阑地赏赐。李学勤据此认为阑离文武帝乙宗庙不远,怀疑阑非“管”[14]。其实,此铭文并不影响“阑”是“管”的观点🚵🏽‍♂️,关键就在于阑地附近可能也设有文武帝乙的宗庙,如上引戍嗣子鼎铭就明确指出阑地有宗庙。这些铭文都说明“阑”在商代的时候就是商王常去之地。这与考古发掘中郑州商城的情况是吻合的🪟。郑州商城的夯土城垣在商代二里岗下层二期筑成之后🧑‍💻,一直延续用到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[15] 🍣,其虽在殷墟时期早已废置,但考古工作者犹在郑州白家庄、人民公园等地发现有年代接近安阳小屯殷墟文化遗存[16] ,这说明当地在商代后期仍有商人生活🧡。有学者说郑州管城是商代的别都[17] 🫰,也可能符合当时的实情。诸多的材料都说明“阑”所指代的 “管”就在郑州的管城。

不仅如此,郑州管城也就是西周时期管叔所封地[18] 。《史记·周本纪》:“(武王)封弟叔鲜于管,弟叔度于蔡 ”🏝,张守节《正义》引《括地志》曰:“郑州管城县外城🙂‍↔️,古管国城也,周武王弟叔鲜所封”。《汉书·地理志》河南郡“中牟”条下班固自注说:“中牟,蒲田泽在西,豫州⭕️,有筦叔邑”🧑🏻‍🦽‍➡️,颜师古注🫳🏿🥷🏽:“筦与管同”;《后汉书·郡国志》河南尹“中牟”条下亦曰:“有蒲田泽……有管城”,汉代的中牟县指的就是今天的郑州。《逸周书·大匡》:“王在管”,朱右曾云:“克殷后二年,王巡守方国。管,管叔邑,今河南开封府郑州地🏒🧻。”《元和郡县制》卷八“郑州管城县”条也说:“郭下本周封管叔之国”。《通志·氏族略》:“管氏🏋🏼‍♂️㊙️,周文王第三子管叔鲜之国,其地在今郑州管城是也”。

从考古发现来看🕉,郑州市区郊区的董宅与王村附近就曾发现有西周时期的遗址[19]。但商城的近城处一直没有发现周初和西周时期的遗址,可能是由于管叔在此只留了很短的时间,其城址很快荒落下来的原因[20]

既然“阑”所指代的 “管”在郑州(“中牟”下之“管城”)🟤,则“*”所指代的“管”就在“京”地🔲。这与文献和相关史料的记载相合,《左传·宣公十二年》云🟣:“(楚师)次于管以待之🚟,晋师在敖🧚🏻‍♂️、之间”🪹,杜预注1️⃣:“荥阳京县东北有管城。敖、二山在荥阳县西北”。《史记·惠景间侯者年表》📑:“管共侯刘罢军”,司马贞《索隐》🌼:“管,古国,今为县,属荥阳”🛬。《隋书·地理志》“荥阳郡”下有“管城”🧛🏻‍♀️。清人张调元《京澳纂闻》说:“晋以前之管,在今郑州西北二十里石佛集,代移物换👩🏽‍🏫,遗迹罕存🫅🏿,惟石佛集北石佛寺中,有宋庆历八年(公元 1048年)幢子,石刻云👥:‘奉宁军管城县管乡’”[21] 👨🏿‍🔬。

20世纪80年代🔱,考古工作者在河南京县东北小双桥、石佛集一带发掘了小双桥遗址𓀚。遗址东北长500,南北宽200🍋⏸,面积有15万平方米。1995年,考古工作者又对其进行了进一步调查🍋,发现该遗址的实际范围应为南北长1800,东西宽800,遗址面积达144万平方米。遗址当中发现了三处大规模夯土建筑基址🦝🎖、多处祭祀遗存和青铜冶铸遗存,而且还发现了青铜器建筑饰件及其它铜器👫🏼、玉器🕟、原始瓷器💱、长方形穿孔石器等珍品以及朱书陶文[22] 。有专家因而以为小双桥遗址是隞都所在[23] ,有一定的依据。但这处遗址主要属于白家庄期遗存,其文化年代早于安阳殷墟,而且延续的时间较短[24] 。到了甲骨文所反映的晚商时期,这里可能已经成为敌方生活的地方,因而州地之臣会到这里来执捕祭祀用的物品。

综合上面的分析👏🏿,我们可知甲骨文中的“*”字就是“管”字🧑🏿‍🎓,其地在河南荥阳附近🦸‍♀️。州地之臣能从“*”地执捕物品,说明二地相距不远, “*”地在荥阳、“州”在沁阳也正符合这样的情况🫷🏿。

后来“*”字逐渐演化为“管”字。“管”字流布后,“阑”字就逐渐被取代了🫶🏿,因而就出现了郑州管城和荥阳附近都用“管”表示的现象☯️。

总之,甲骨文中 “*”字就是“管”字。它和商周金文中读为 “管”的“阑”字是一字二地❌。“*”所指代的“管”的地望在今河南荥阳附近✭。

 

 



[1] 陈梦家👨‍👩‍👦‍👦:《西周铜器断代》🧕🏿,中华书局👩🏻‍🦰,2004年🚴🏿‍♀️,第82页。《左传·隐公十一年》的“王取邬🏋🏻‍♂️、刘、功蒍、邗之田于郑🙆🏿‍♂️👅,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、原、絺、樊、隰郕、欑茅、向、盟💆🏽‍♀️、州𓀀、陉🤵🏻、隤🤜🏽、怀”的 “州”就在今河南沁阳附近🚡🫴🏿。

[2] 拙作:《殷墟甲骨“”字疏证》,《中华文化论坛》2009年第1期。

[3] 于省吾主编:《甲骨文字诂林》,中华书局🤾🏻,1996年,第3053页🎖。

[4] 于省吾:《利簋铭文考释》,《文物》1977年第8期👩🏽‍🚀🛳,第12页🤾🏽‍♀️👰🏻。

[5] 金祥恒:《续甲骨文编》,台北艺文印书馆🐾⬆️,1993年,第24页。

[6] 张桂光:《古文字中的形体讹变》✋🏼,《古文字研究》(第十五辑)👨🏻‍🚒,中华书局,1986年🛍️。

[7] 郑杰祥👴🏽:《商代地理概论》,中州古籍出版社🧚🏽‍♂️,1994年,267页。

[8] 王恩田:《释——兼论商代的客馆与戍守制度》🤐,《考古学研究》(六),科学出版社💁🏿, 2006年,第310-311页👲🏽。

[9] 《甲骨文合集释文》作👩🏿‍✈️:“戊戌卜,侑岁父戊牛一👴🏼,于官用不 ”。《殷墟甲骨刻辞摹释总集》作⚁:“戊戌卜侑……父戊牛一官用👨🏽‍🔬。”郑杰祥作🙅🏻:“戊戌卜,侑伐父戊🤱🏿,用牛于官。”王恩田作:“戊戌卜🥷🏿,侑父戊💇🏻‍♂️,伐于官👰💁🏽‍♀️,用牛一”(同上注)🧧。

[10] 其在不同的铭文中字形有别👷🏽‍♂️,为讨论方便计🧔🏽,现皆以“阑”字代替🛀🏿。

[11] 马承源:《商周青铜器铭文选》(三),文物出版社,1988年🫢,第14页。

[12] 于省吾:《利簋铭文考释》🍦,《文物》1977年第8期,第12页。

[13] 徐中舒:《关于利簋铭文考释的讨论》,《文物》1978年第6期🏦。

[14] 李学勤🔦:《试论新发现的 方鼎和容仲方鼎》,《文物》2005年第9期,第62页👎🏿。

[15]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😕🛬:《郑州商城💆:一九五三年——一九八五年考古发掘报告》,文物出版社,2001年,第1025页⛴。

[16] 张文军🫵🏿、张玉石、方燕明👇🏻🍌:《关于郑州商城的考古学年代及其若干问题》,载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:《郑州商城考古新发现与研究:19851992》,中州古籍出版社,1993年,第46页🤶。

[17] 杨宽🙅🏻‍♂️:《商代的别都制度》,《复旦学报》1984年第1期👋🏿。

[18] 王震中认为管叔的封地“管”不在郑州,而在商的朝歌以东商代卫地范围内的濮阳一代(《商代周初管邑新考》,王宇信、宋镇豪、孟宪武:《2004年安阳殷商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》,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04年🤦🏽‍♂️,第478-482页)🧙🏽‍♂️。其主要根据有二:一是将《逸周书·作雒解》“建管叔于东”的“东”看成是《诗经·小雅·大东》中的“小东”和《左传·定公四年》“相土之东都”🌦;二是《史记·周本纪·正义》所引《帝王世纪》的材料“自殷都以东为卫,管叔监之🍂;殷都以西为鄘,管叔监之;殷都以北为邶,霍叔监之🎣:谓之三监”。按🫛:《作雒解》中的“东”是相对于岐周而言💃,泛指广泛的东方,并不是具体的地名,《国语·晋语二》“将在东矣”韦昭注“东,东方也”就是其证🏢♐️,说“东”是具体的“濮阳 ”是有问题的;《帝王世纪》中的“东”也是相对于岐周而言,它所说的“东”,应当是我们通常意义所说的“西”😱,王说以“管”在濮阳于方位上亦说不通。

[19]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:《郑州商城:一九五三年——一九八五年考古发掘报告》🐪,文物出版社,2001年,第8页。

[20] 曲英杰:《先秦都城复原研究》,黑龙江人民出版社🧛🏿🚭,1991年,第316页。

[21] 转引自张万钧🧗🏿‍♂️:《嘉靖郑州志校释》🙌🏿😁。

[22]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👓:《郑州小双桥遗址的调查和试掘》,《郑州商城考古新发现与研究🫸🏽:19851992》💫,中州古籍出版社♤,1993年。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🕢、郑州大学文博学院考古系、南开大学历史系博物馆学专业:《1995年郑州小双桥遗址的发掘》👨‍🍳,《华夏考古》👢👧🏻,1996年第3期。

[23] 陈旭:《小双桥遗址的发掘与隞都问题》👨🏽‍🦲,《中原文物》1997年第2期。

[24] 陈旭🛝:《1995年郑州小双桥遗址的发掘结语》,《夏商文化论集》🧐,科学出版社👩🏿‍🔧,2000年🥾🆔,第157-158页。



本文收稿日期为2011年3月14日

本文发布日期为2011年3月16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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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者评论
  • 十三月 在 2011/3/16 19:31:24 评价道:第1楼

    闌字從柬, 這是一個收-m音語尾的閉口音字

    官也好, 管也好, 從來都不是閉口音, 而是-n, 這看與姦字通假可知

    現代漢語北方官話把這兩個全都弄混了

    于省吾先生北人, 不明於此, 模糊帶過, 仍望先生明查

     

     

  • 蒿耳 在 2011/3/16 23:09:50 评价道:第2楼

    十三月先生是南方人🔞?请问南方什么地方读该字收-m尾,这个信息很重要呀!

  • 白懋父 在 2011/3/17 12:57:29 评价道:第3楼

    搞错的是十三月自己➿,闌落干切,柬古限切,官古丸切🏌🏻‍♀️,都是山摄字。

  • 十三月 在 2011/3/25 17:26:47 评价道:第4楼

    我不記通攝字類, 但以束歛聲義推求, 這是我的失誤, 這裡向兩位以及作者致歉, 敬請原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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