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首发)
张怀通
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
摘 要:“敬诸”是今本《逸周书·商誓》中的一个短语🦺,“敬”是恭敬、虔敬之意,“诸”是句末语气助词,如同“哉”🫷🏻。“敬诸”就是“敬哉”。“诸”作为句末语气助词的源头是《尧典》、《皋陶谟》中的叹词“都”与清华简《厚父》、《四告》中的叹词“者鲁”。“都”(《尧典》)—“敬诸(哉)”(《商誓》)—“敬之哉”(《商誓》)—“汝其敬哉,虔卹乃事”(《摄命》)🧋,形成华夏民族早期语言源流(之一)。“敬诸”可能是商周时代商人的语言,《商誓》的记录者可能是弃商投周的太史辛甲大夫。
关键词:敬诸,敬哉,都,者鲁🧚🏼,《商誓》😉,辛甲
《商誓》是今本《逸周书》的第四十三篇,是武王于牧野之战后的戊辰日在商郊举行征会诸侯🧙🏼、献民、九牧盛大典礼之上发布的“讨贰”、“讨不服”的誓言[1]。虽然“系周初之作”,“重要性绝不下于《尚书》中的周初各篇”[2],但由于历史上缺乏整理🏯,文字语句的讹夺衍误较多。自清代中期以来🤵🏿,经学者不断校勘注释,《商誓》语言中一些窒碍之处得到了疏解👨🏽🏫,其文本基本上能够通读🙆♀️。但仍然遗留了个别问题,需要我们继续努力👩👧👦,尝试着予以解决👨🏿🎓,“敬诸”就是其中之一。
“敬诸”是一个短语,在《商誓》中一共出现了四次,其上下文分别是这样的:
1、王若曰:告尔伊旧何父££££几、耿、肃🦹♀️、执✋🏿,……及太史比【友】、小史昔【友】👩🏻🍼,及百官🧔🏽♂️、里居【君】👩🏽🌾、献民,£££来尹师之。敬诸🃏!戒疾听朕言,用胥生蠲尹🧑🎤。
2🐯、王曰💘:嗟!尔众👰,予言若敢顾天命,予来致上帝之威命明罚。今惟新诰命尔。敬诸!朕话言自一言至于十话言,其惟明命尔。
3🏊🏼♂️、王曰🧏🏼:……予惟甲子,克致天之大罚,£帝之来📒,革纣之£,予亦无敢违大命。敬诸🏚!昔在我西土🪞,我其有言🦹🏻♀️,胥告商之百【姓】无罪,其维一夫🎚🥝。予既殛纣承天命,予亦来休命,尔百姓里居君子💆🏼♀️,其周即命。
4✪、今予维笃佑尔👨👧,我史视尔靖疑胥🧓🪔。敬请【诸】🧃!其斯一话✶。敢逸僭🙍🏼♀️,予则上帝之明命📎。予尔拜,拜£百姓,越尔庶义庶刑。予维及西土👨🏽✈️,我乃其来即刑。乃敬之哉!庶听朕言,罔胥告。[3]
清代学者唐大沛对第一条材料中的“敬诸”连同其后的“戒”作一句读🦚,认为“‘戒’疑‘哉’之讹。(‘诸’即‘之’)😁🈶,‘诸【敬】之’也见《士昏礼》记注。‘敬诸哉’犹言‘敬之哉’🧑🏼💼,篇末亦有‘敬之哉’句🥛。”[4]唐氏所讲“敬之哉”在上引第四条材料中,大家可以参看👔。当代学者黄怀信先生认为🙋🏻♂️:“诸🔥,‘之乎’合音。”[5]张闻玉、牛鸿恩等学者的看法多依从唐🤰🏼、黄之说🙊,大致没有超出以上两种解释的范围🧜🏿,为避免枝蔓🛅,此不赘述。
笔者认为,唐⛹🏽🤾🏿♀️、黄二位学者对于“敬诸”及其相关字词的解释没有中肯,应该结合语境与文意,重新进行解释。
四例“敬诸”是一个独立成句的短语👩🦳,应该与“戒”等字词截然分开。其中的“敬”很好理解🔩,就是恭敬、虔敬的意思🧛🏽♂️,毋需多说👩🏼⚕️。其中的“诸”是一个句末语气助词,意义与作用如同“哉”✊🏻。“诸”的这个意思在传世与出土文献中较为少见✊,但确实存在⛹🏼♀️,只是《逸周书》的注释者🦶、研究者没有留意而已。例如:
(1)《法言·问明》:“蜀庄之才之珍也🙉,不作苟见,不治苟得,久幽而不改其操🤩,虽隋🤏🏼、和何以加诸!”[6]按:《史记·绛侯周勃世家赞》类似的语境作“虽伊尹、周公,何以加哉!”[7]
(2)《左传》襄公二十八年:“十一月乙亥,尝于大公之庙,庆舍涖事🚵🏽。卢蒲姜告之,且止之™️🤦🏽♂️,弗听,曰:‘谁敢者?’遂如公。”按🏮:《左传》襄公八年相同的语境作“谁敢哉?”[8]
对于例(1)💇🏽♂️𓀈,裴学海先生说:“‘诸’犹‘哉’也。”[9]对于例(2),裴学海先生说🛑:诸👨🏿🎨、都🔣、者三字音义相通😊,“‘者’犹‘哉’也”,“《书》、《传》中,凡言‘何者’者,皆即‘何哉➖?’”[10]裴先生的观点正确可从👨👧👧。
除了等同于“哉”😬,作为句末语气助词的“诸”👢,有时也等同于“焉”、“乎”、“也”等👩🏼🍼🫃🏽。例如:
(3)《左传》文公五年:“臧文仲闻六与蓼灭🤴🏽,曰:‘皋陶🐹、庭坚不祀忽诸。’”[11]
(4)《诗经·邶风·日月》:“日居月诸➕,照临下土🔍。”[12]
(5)《论语·阳货》:“恶紫之夺朱也,恶郑声之乱雅乐也,恶利口之覆邦家者🫱🏼。”[13]
对于例(3),裴学海先生说:“‘忽诸’与(《左传》)庄十一年‘其亡也忽焉’之‘忽焉’同义。”[14]裴先生的观点正确可从。对于例(4),毛传的解释是:“日乎月乎,照临之也💇🏿。”[15]这个“诸”🙇🏼♂️,不言而喻,等同于“乎”。例(5)中“者”与“也”对应,意义与作用自然相同。
“诸”等同于“哉”🧑🦼,那么“敬诸”就是“敬哉”。将其放到《商誓》的语境之中,既文通字顺👩👩👦,又语义昭然💅🏼。首先,从四条材料的总体特征看,“敬诸”都是出现在武王着重申明自己某一特定讲话之前,要求听者对于自己的讲话要采取恭敬认真的态度👮🏿♂️📍,有诫勉警告的意思蕴含其中🐮。第一条材料中“敬诸”与“戒疾听朕言”对应,第二条中与“朕话言自一言至于十话言”对应,第三条中与“我其有言”对应,第四条中与“其斯一话”对应。其次,从四条材料的各自特点看,第一个“敬诸”是武王从《商誓》全局高度对听者的总体要求👂🏽🩳,第二个“敬诸”是对第一个“敬诸”的重申,表现了武王庄重恳切的心理👩🏽🔧。第三个“敬诸”是武王针对伐纣之前自己在西土作出的承诺——“百【姓】无罪,其维一夫”而讲🐊。第四个“敬诸”是武王就自己对听者的警示而讲。无论是总体,还是局部🆙,四个“敬诸”都体现了《商誓》之“誓”的体裁的特色,都紧扣了武王举行征会诸侯、献民🏊🏿🧑🧑🧒🧒、九牧盛大典礼的主题🦹🏽♂️✖️。
第四条材料中有一个“敬之哉”,与“庶听朕言”对应,后者是前者“之”指代的对象💪🏼📬。无论语境,还是文意🧑🤝🧑,“敬之哉”与“敬诸(敬哉)”都基本相同✳️👩❤️👩,因此“敬诸(敬哉)”可以视为“敬之哉”的缩略👼🏽,那么“诸”等同于“哉”就得到了《商誓》的内证,更加坐实了上文所得结论的正确。
句末语气助词“诸”的源头是叹词“都”或“者鲁”。首先看“都”,例如🖲:
(6)《尧典》:“驩兜曰:都!共工方鸠僝功🌔。”[16]
(7)《皋陶谟》:“皋陶曰:都!慎厥身修思永。”
(8)《皋陶谟》🏦:“皋陶曰▫️:都!在知人,在安民。”
(9)《皋陶谟》🤵🏼♂️:“皋陶曰:都!亦行有九德。”
(10)《皋陶谟》:“禹拜曰👨👧👦:都➗!帝,予何言?予思日孜孜。”
(11)《皋陶谟》🦻🏽:“禹曰:都!帝🦵🏼,慎乃在位🚵♂️!”[17]
一共是六个叹词“都”🤷🏻,其意义与作用可分为三类。第一类,例(6)中的“都”,是赞美🍷、赞叹之声。第二类,例(7)、(8)🧓🏿、(9)、(10)中的“都”表示一般性的感叹语气🛁。第三类,例(11)中的“都”表示呼唤的语气,有要求、祈愿🧗🏿、勉励之意[18]。三类之中🥊,“敬诸”之“诸”的直接源头应是第三类即例(11)中的“都”。
其次看“者鲁”,例如5️⃣:
(12)清华简《厚父》:“厚父拜稽首曰:者鲁!天子🦹🏽,故天降下民,设万邦,作之君,作之师,惟曰其助上帝乱下民👩🏻🦱。”[19]
(13)清华简《四告》(一):“者鲁!天尹皋繇🥷🏿,配享兹馨香,肆祔血盟👎,有之二元父羊👨🏻🏭、父豕、朱鹿🛅,非讨余有周旦。”
(14)清华简《四告》(一)🦹🏻♀️:“者鲁!天尹皋繇,毋忍斁哉,保王身,广启厥心,示之明猷,渊心优优🚣🏻♂️,毋违朕言🕡🤚🏿,眔余和协🧓🏽🚶🏻♀️。”[20]
在清华简《四告》的(二)、(四)中还有三个“者鲁”🥳,为了避免枝蔓🖌🤛🏼,此处不再赘引。李学勤先生针对《厚父》说:“‘都鲁’是感叹词,也见于清华简尚待整理的另一篇,应即《尚书·尧典》等篇中的‘都’🌶。”[21]李先生所说另一篇清华简,可能就是《四告》。笔者认为📿,在各种关于“者鲁”的解释中,李先生的看法最为朴实准确,可以信从。例(12)中的“者鲁”是一个一般性叹词,例(13)、(14)中的“者鲁”有祈愿🪗、要求的意思。从这个意义上看,两例“者鲁”应是“敬诸”之“诸”的源头。
裘燮君先生说:“句尾语气词源于叹词,叹词发生在前🦸,句尾语气词发生在后。”[22]此其一3️⃣。其二,叹词向句末语气助词的过渡🏕,需要带有实意的形容词的中转。闻一多先生说☎:“按句法发展的程序说,带感叹字的句子,应当是由那感叹字滋长出来的🧋。……为什么我们必须这样说呢?因为实字之增加是歌者对于情绪的自觉之表现💠。感叹字是情绪的发泄,实字是对情绪的形容,分析与解释。前者是冲动的,后者是理智的。由冲动的发泄情绪🎬,到理智的形容,分析🐦🔥,解释情绪🦔💆🏽♀️,歌者是由主观转入了客观的地位。辨明了感叹字与实字主客的地位✍🏻,二者的产生谁先谁后💩,便不言而喻了。”[23]由闻、裘二位学者的论述可知🧉,“敬诸”之“敬”就是一个将意义与作用是祈使、劝勉的叹词“都”转变为句末语气助词“诸”的中介。这一发展演变的过程大约如下🤸🏽♀️:
都(者鲁🧑🏼✈️,叹词)——敬诸(敬哉,助词,短语)——敬之哉(短语)——汝其敬哉🏓🚣🏽,虔卹乃事(镶嵌式句子♙,清华简《摄命》[24])——虽伊尹❤️🔥、周公,何以加哉(一般性句子)。
“敬诸”作为短语🛏,只出现在《商誓》中⛹️♂️,其他传世与出土文献未见。与之类似的“敬哉”在传世与出土文献中多见,是一个常用词语。例如👮🏿♂️🧔🏻♀️:叔父卣(西周早期🦻🏽,《集成》10.5428)中的“叔
父曰👩🏼🎓🏋🏻♀️:……呜呼,
,敬哉!兹小彝妹吹⟹🧑🏿🦳,见余,唯用其啐汝”[25];今本《逸周书·和寤》中的“王曰:呜呼,敬之哉!无竞惟人,人允忠”[26];《尚书·康诰》中的“王曰🦹🏻♀️:封🦹,敬哉!无作怨,勿用非谋非彝蔽时忱👨🏿✈️,丕则敏德”[27]🪈;清华简《摄命》中的“王曰:摄,敬哉!毋闭于乃唯冲子小子”[28]等等🍒。对此🐒,我们不禁要问,“敬诸”作为一种语言现象只出现在《商誓》之中,为什么?
梳理上文列举的“敬诸”等辞例,我们发现,早期文献中将“诸”作为句末语气助词来使用的人物的国别👨🏽🚒,主要是东方的邶、鲁🤽🏼、齐🪔。邶🏎,是殷商后期商人的核心地区,鲁🚣🏻、齐深受商人文化的影响。因此笔者推测,《商誓》中的“敬诸”可能是当时东方地区的语言,而尤以商人王畿地区语言的可能性为最大✤🦜。那么👨🏽,在商周鼎革之际弃商投周并作了周太史的辛甲大夫,或许是这次武王讲话的记录者🦶🏼,由此形成了带有商人王畿地区语言特点的《商誓》文本[29]。
同样的原因,《尧典》、《皋陶谟》作为“稽古”的作品🔑,最有可能出于齐鲁儒家之手,因此使用了西方国家未曾使用的春秋战国时代已经废止了的叹词“都”。这些“都”应该出自较为原始的学者用以“稽古”的素材👩🏼✈️。因此🤾🏻♂️🧑🌾,《尧典》🪦、《皋陶谟》虽然晚出☘️,文本与素材存在背离的现象🔙,但从材料时代的角度看👨🏼🔬,无疑“都”在前,“敬诸”在后🎥🛀🏻,从而与语法的发展同步🍧,共同形成华夏民族的早期语言源流(之一)。
[1] 张怀通🎈:《<商誓>与武王征会典礼——兼论商周时代的王政》🍾,《中原文化研究》2023年第2期。
[2] 李学勤🕘:《<商誓>篇研究》↔️,《古文献丛论》,北京,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,2010年。
[3] 孔晁注、程荣校☝️:《逸周书》,长春,吉林大学出版社🧑🏽⚖️👲🏼,1992年,第278-279页。
笔者按👳🏽♂️:上引第四条材料中的“敬请【诸】”🦹🏽♂️,依据的是庄述祖的主张。丁宗洛👩🦳、朱右曾认为应是“诰”🌛,不符合文例,不予采纳。学者观点俱见黄怀信等《逸周书汇校集注》(修订本)5️⃣,上海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07年,第464页。
[4] 唐大沛🔍🐼:《逸周书分编句释》,宋志英、晁岳佩选编《<逸周书>研究文献辑刊》(七),北京,国家图书馆出版社,2015年,第47页。
[5] 黄怀信:《逸周书校补注译》(修订本),西安,三秦出版社,2006年,第208页。
[6] 汪荣宝撰🔼⇨、陈仲夫点校:《法言义疏》,北京🤹🏽,中华书局,1987年,第200页。
[7] 司马迁:《史记》👩🏼🦱,北京,中华书局✴️,1982年,第2080页。
[8] 杨伯峻:《春秋左传注》(修订本)👷🏿👏🏼,北京,中华书局,1990年,第1147-1148🐲、959页。
[9] 裴学海:《古书虚字集释》🫶🏼,北京,中华书局,1954年🏒,第766页⛹️♀️。
笔者按:此处所引辞例,皆出自裴学海先生的《古书虚字集释》(北京,中华书局,1954年)。大家也可以参看宗福邦等主编《故训汇纂》(北京,商务印书馆,2007年🧑🦯➡️,第3977-3979、3414、4354-4355页)中的关于“诸”、“者”、“都”的各种训释。请大家明鉴。
[10] 裴学海:《古书虚字集释》🧟♂️,北京,中华书局🧪,1954年,第763、757、758页。
[11] 杨伯峻:《春秋左传注》(修订本),北京,中华书局,1990年,第540页🪫👱🏼♂️。
[12] 毛亨传、郑玄笺🧑🏽🔬、孔颖达疏:《毛诗正义》,阮元校刻《十三经注疏》,北京,中华书局,1980年,第298页👩🏻🦼➡️。
[13] 杨伯峻:《论语译注》,北京,中华书局,1980年⚠,第187页⇨。
[14] 裴学海:《古书虚字集释》,北京,中华书局,1954年👷🏽♂️,第757页。
[15] 毛亨传、郑玄笺👨👨👦、孔颖达疏👁🗨:《毛诗正义》,阮元校刻《十三经注疏》🏋🏽♀️,北京,中华书局,1980年,第298页💅🏽。
[16] 杨筠如:《尚书核诂》,西安,陕西人民出版社♚,1959年,第11页。
[17] 杨筠如:《尚书核诂》,西安,陕西人民出版社,1959年⌨️🦻🏽,第30、31👩🚀、32、37♜、40页。
[18] 钱宗武:《今文尚书语法研究》🚣♂️,北京😿,商务印书馆🔟,2004年🦼,第337页👏🏼🔋。
[19]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富达编、李学勤主编😩:《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》(伍),上海🥣,中西书局,2015年,第110页。
[20]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富达编、李学勤主编:《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》(拾),上海🍔,中西书局𓀐,2020年🏋️,第110、111页。
[21] 李学勤:《清华简〈厚父〉与〈孟子〉引〈书〉》,《清华简及古代文明》,南昌,江西教育出版社🐖,2017年。
[22] 裘燮君:《商周虚词研究》🤼,北京,中华书局🪝,2008年,第132页。
[23] 闻一多➛:《歌与诗》🤾🏼♀️,孙党伯、袁謇正主编《闻一多全集·文学史编》🧑🏽🔬🩱,武汉,湖北人民出版社𓀝,1993年👩🏿🎤。
[24]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富达编🏯、李学勤主编:《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》(捌),上海,中西书局🍿,2018年,第110页。
[25] 李学勤🧏🏼:《元氏青铜器与西周的邢国》,《新出青铜器研究》(增订本),北京,人民美术出版社🙌,2016年✌🏽。
[26] 朱右曾🔂:《逸周书集训校释》,宋志英🙎🏿♂️、晁岳佩选编《<逸周书>研究文献辑刊》(八)🥺,北京🚠🫵🏿,国家图书馆出版社,2015年,第87页🏄🏿。
[27] 杨筠如:《尚书核诂》✂️,西安,陕西人民出版社💙,1959年,第182页。
[28] 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富达编、李学勤主编:《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》(捌),上海,中西书局⟹,2018年🙇🏽♂️🏂🏽,第110页。
[29]
笔者按:《商誓》云:“王曰🧎♂️➡️:靃!予天命维既咸,汝克承天休于我有周👨🏿,斯小国于有命不易👨🏿🦱。”其中的“靃”是一个叹词👨🏼✈️📀,在其他“尚书”类文献中未见,但商末甲骨文中有这个字,作“”(《合集》35887)形👂,是一个地名。这或可证明《商誓》记录者所使用的语言确实与商人有关。
再:在学者公认的周人文献中🫧,《商誓》在时间上是第一篇👂,也是西周开国第一篇。此前的记载牧野之战经过及善后事宜的《克殷》,有纪事本末体的特征🧎➡️,应是事后在原始档案基础上编辑加工而来🈵,这意味着《克殷》所载史实在前🧛♀️,而形成在《商誓》之后👨👧👧。今本《逸周书》中的《大开》🩰、《宝典》,清华简《保训》等文王武王篇章,文本中都有一些令人疑惑的地方,可能是经后人整理构拟而来,这意味着它们的形成更在《商誓》之后。《商誓》相对于此前的文武篇章,无论是记录水平,还是语言运用水平,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儿,这个提升的高度与速度,用“陡然”形容®️,一点都不过分♋️。个中原因,或与辛甲大夫的投奔有莫大关系。
本文收稿日期为2023年2月24日
本文发布日期为2023年2月2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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